边界的消解论丘特切夫的海洋抒写兼与普希金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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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普希金注意到了自然界的和谐、海洋浪涛的和谐,不过并没有上升到丘特切夫诗篇中关于自然哲理、人与自然关系的高度,而是以纯粹的自然之和谐、浪涛
普希金注意到了自然界的和谐、海洋浪涛的和谐,不过并没有上升到丘特切夫诗篇中关于自然哲理、人与自然关系的高度,而是以纯粹的自然之和谐、浪涛之美比拟诗句之美、诗韵之美,如诗中所言,“我的百依百顺的诗句,/铿锵有致,天衣无缝。/整齐和谐的诗韵,/有如森林的喧嚣,山风的呼啸,/黄鹂的婉转动情的啼转,/夜晚大海汹涌的波涛,/小和流水的细语涓涓”[8]T2:23,停留在以一物比一物的比较、比喻的阶段。
丘特切夫在《波浪和思想》(1851)[11]T2:41中直接把抽象的思想与具象的波浪相比较:认为思想、海浪是源自同一元素(стихия)的两种现象(元素,则是主宰一起的神灵),“思想连着思想,波浪连着波浪”,虽然一个闭塞于人的心胸,一个畅游于无边的海洋,但“同样是永久的汹涌和平息,/同样是空虚的不安的幻想”[2]271,思想(人)与波浪(自然界)在丘特切夫笔下“仿佛都被解剖,被还原,变成彼此互通的物质”[20]173,两者来源于同一,表现为二,实质为一。
莱蒙托夫作于1830年的《波浪和人》与丘特切夫此诗有着相似之处(均以人与自然的比较为题旨,均以人与自然的相似为立足点),不过莱蒙托夫的诗作更加侧重于以波浪(自然)写人,旨在突出人的卑微与不自由,人与波浪之间存在着绝对区隔,也即莱蒙托夫同普希金一样“并未架起它们之间比喻和比较的桥梁”[14]449,他“对两个概念、两句话、与外部生命和内部生命有关系的两个形象可能的同一,给予隐隐约约的暗示,但实际上同一并未产生”[14]449,而丘诗传递出人(思想)与自然(波浪)合而为一的理念。
(二)海洋:从对抗到和谐
人与海洋(自然)是可以相互融入、和谐相处的,丘特切夫在诗中展现了人与海洋的双向互动:海洋(大自然)亲近人类文明(具体指维亚泽姆斯基及其50 周年的文学活动),“伟大的大自然她亲自/来庆贺您的周年纪念……/您看她是多么自在地/安排好了自己的酒宴——/这整个岸,这整个海,/这整个神奇美妙的夏天”[2]359;人类希冀融入海洋(大自然),“我多么愿意把自己整个灵魂/沉入你那迷人的怀抱里”[2]388(“我”为具有普遍意义的大“我”)。
“在丘特切夫的诗中,我们时常遇到两类概念、两类形象,它们是对立的,例如海和梦,日和夜,文明和自然,社会和‘混沌’……这些概念构成他的抒情诗的哲学体系。”[20]164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矛盾与冲突——矛盾与冲突之所以产生,是基于“绝对同一体的不自觉的盲目活动”[17]238,但这些矛盾、冲突在丘特切夫看来最终会走向消解,“归于同一,达到无差别的境界”[17]239。人,终究要,且会归于自然、归于和谐,“在大自然这个永恒的生命面前,个体的存在短暂、昙花一现,人只有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才能够得到永恒”[19]。于是,诗人呼吁,“向任何一个人(当然也向他自己)”[21]呼吁,“来吧乐观而又自信的生命,/快抛却那感情的欺骗和作弄,/快投入生气勃勃的大海之中,/让它那轻柔的水流/洗涤饱经忧患的心胸——/既然这世界的每一瞬息,/对所有生命都一样公平”[2]196。
丘特切夫笔下常见的意象群体“大海—梦幻—天空—星星”在诗篇《在蔚蓝的大海的平原上》(1849)[11]T1:207中再次出现,表现人、文明与自然从对抗到和谐的图景。在丘特切夫的意识中,“文明不是高耸于大自然之上——而应该消失在大自然之中”[14]470。首先,凭借现代文明工具,“我们”(丘特切夫把每一个读者的“我”纳入他作品中的庄严的精神领域,通过抒情的“我们”表现出来[21]500)在大海之上开辟出笔直的路,“一条喷火的、狂暴的海蛇,/带着我们踏上茫茫旅途”[2]230,预示“我们”对“大海”的征服、胜利;接着,“我们”在大海中顺利前行,天空的星星照耀着“我们”(人、文明与自然的亲密、和谐、融洽相处);继而,大海开始反攻,大海之怒开始显现:“下面的波浪在冒着火星,/它用潮湿尘埃的旋风,/不断地拍打着我们。”[2]230梦的到来,暂时搁置了双方的冲突、消解了双方的矛盾,标志着“我们”、文明与大海(自然界)关系的升级。而之所以在梦中实现融合,是“由于人在活着的时候不可能实现与大自然的彻底融合,人便只有一步一步地接近融合,或者为自己想象这种融合,比如在梦中”[16]:进入梦乡,四周安静、静默,梦在无限空间中嬉戏,大海用其轻柔的海浪抚慰着“我们”入睡、营造着梦境——丘特切夫善于“把个人的意识放入共同的宇宙生活中,从而把截然相反的两种现象——个人细微的精神生活同宇宙思维的强大精神生活融为一个生动的统一体”[21]。全诗通过动作、声音由强渐弱到平静的次序设置呈现主题:刚开始的动作铺排:“走”(шли)、“带”(уносил)、“迸发火星”(искриться)、“冲击”(обдавала);接着两种声音:“轮子的声音”(все звучней колеса пели)、“波浪的响声”(шумный вал);最后:安静,妇女们不再谈话,不再喧嚣,一切归于平静,波浪也变得轻柔。在动与静中,人与自然,经历对抗、抗争,最终实现和解,进入和谐。
文章来源:《海洋湖沼通报》 网址: http://www.hyhztb.cn/qikandaodu/2021/0414/869.html